都市叢林中 泥娃娃的勇氣 文:葉雲平 ( 中國時報|09-02-2000 ) 如果活到一定歲數的你已經多多少少領略過人情冷暖間的甘苦滋味,很很嚐舔過幾頓現實職場中的無理排頭,或甚至被情愛荊棘給留下好幾道到現在摸起來都還隱隱作痛的生命疤痕—簡單地說,如果你的心曾經碎落過的話—無論後來是用哪一種方法貼補全的,不曉得你是不是還能夠在半夜裏,我說的是那種趨近於絕對靜默、頂多只有偶爾車聲或蟲鳴的闇黑夜裏,坐在床邊,只有你自己,面對你自己,誠實而赤裸地;然後跟著巴奈的歌,問自己一些問題:「這個世界是你所想像的嗎/一切的改變你能承受的了嗎/你會不會也常常覺得害怕/你會不會也常常想不出辦法?」(〈你知道你自己是誰嗎?〉),沈沈的民謠和絃響著,輕盈彈撥的電吉他和漸次過門的鼓聲則努力堆積你曾魂牽夢縈過的難捨記憶,「為何總分不清該簡單還是複雜/你能不能為自己想一想?」,巴奈逐層爬高的厚實呼唱索性緩緩將你帶到迷濛的雲霧上,讓音樂超脫一切‧‧‧‧‧‧冷靜而孤獨地審視毫無面具平護的自己需要極大的勇氣,聽巴奈的歌也是,因為她讓你對自己避無可避。 長年漂泊走唱的歌手 用國語創作的都市原住民 「巴奈」是阿美族語「Panai」(「稻穗」之意)的中文發音,漢民柯美黛的原住民女歌手巴奈是阿美族與卑南族的混血──意外的反倒使「國語」成為家人間唯一共通習慣的語言,這也是她第一張專輯「泥娃娃」裏的創作大部分都是以國語寫成,內容也較貼近都市自省境況,和其他有著強烈母語文化傳承之原住民專輯比較不同的地方。 巴奈坦言她原來對母族文化一類的事物並不熟悉,十幾歲的時候就離開展開漂泊走唱的生涯,在和「滾石」簽約六年、卻一片未發的情況之下,所經歷的枯等低潮期可想而知;直到她參加「原舞者」舞團的國際巡演、重新學習各族身體的歌舞祭儀和追尋自我根源,並同時開始寫歌創作,才讓她有了繼續面對生活的動力,至於談起「原住民」這個話題,講話一向爽朗直接的巴奈顯然出現了更多的疑惑與義憤填膺,「難道穿上傳統服飾,會唱山地歌,會跳山地舞,就算是振興民族文化嗎?那個精神到底是什麼?」「應該是要恢復以往山野間『勇士』的尊嚴與勇氣、在水泥叢林裏勇敢地生存下去!」這是她說的話,「這世界好不公平/怎會有這樣的悲劇/因為我是原住民/就不被祝福的愛情/是不是我也放棄/也放棄你」(〔怎麼會這樣〕)這是她寫的歌詞。 過日子哲學音樂的領悟 新生命即將帶來希望 我想大多數人對巴奈最深刻的第一印象應就是她宛如男性般寬廣渾厚、又更多了幾分包容性的低調嗓音,巴奈的唱腔與聲線裏總是注滿了飽溢的悲歡情緒,傾全力掏心挖肺的醇淨歌唱表達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吶喊;(浮沈)裏極度哀傷沈痛的鋼琴伴奏和模糊不清的音箱反饋聲效、以及用失真電吉他環繞呻吟的(天堂)等整輯皆十分低抑的器樂演繹和簡約的民謠風格,在在渲染崔畫了聽「泥娃娃」時一種無根流浪的城市吉普賽感受。 每個人都會有不愉快和不開心的時候,也都曾經驗過些許憂悒惆悵的失意人生課題,不過這畢竟只佔了整條生命長途中的某些部份,「你不可能老是活在同樣的情緒之中!」巴奈豁然的哈哈一笑,縱使平淡無奇,日子還是得要過下去,〈過日子〉裏三拍子小巧的爵士口吻訴說了這樣的百無聊賴,所以不妨將巴奈和她的音樂當作一帖劑量既強且重、效用為以毒攻毒的心靈藥方,如果你在午夜服下後痛苦失聲的話,那麼表示你已經獲得治癒傷口所必備的真勇氣,先能夠承認自己所有弱點才算是大無畏的真勇氣,唱片文案寫得好︰「她很簡單,是我們太複雜了。」讓我們一同期待巴奈「新生命」與新希望的到來,為自己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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